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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报导】“圆梦”与”碎梦” 一个在菲波菜工作者的访谈

5月9日菲律宾当地报社发布一篇《在中国的菠菜公司内部：发生了什么？是谁在工作？工作内容如何？》的深度报导。主要内容是菲律宾记者Alvin A. Camba,和他的研究助理在亚洲购物中心（Mall of Asia）和一位在菲菠菜圈内工作的中国工人访谈的内容摘录。这名中国工人在公司担任客服人员。採訪以中英文進行。波妞看了觉得感慨很多，决定翻译给大家一齐理解其他在菲工作的小伙伴都遭遇了什么故事、过怎样的生活。

大家还记得第一次抵达菲律宾的心情吗

波妞的心情是

....

东西怎么这么贵！！

（臭脸程度和上面这位大妈一个样）

来这里大概一周就发现：

1.菲律宾的步调都.非.常.慢。如果他们一群人，他们会阻挡整个人行道。

2.他们倾向于将一个简单的工作分成多个任务并单独分配，然后拖慢整个工作速度：你可以找到至少2个人在每个购物中心的一个收银台柜台工作，1个扫描条形码、1个将货物放入纸袋。（像波妞公司附近的7-11都要排队好久啊…

3.他们认为所有中国人都很富有。小费给的让他们不满意还会咋舌，你有碰过吗？

4.蔬菜比肉更贵！！

5.在任何地方都有保安而且保安还会帮你开门！（波妞真的惊呆了

以上是波妞在菲生活的一点小感触

而这篇报导，是这里工作的状态深度报导……

以下是采访内容

A代表記者Alvin A. Camba, 、 C代表中國員工

你能告诉我，你来菲律宾前是做什么？

C：我在贵州长大。县内大多数人属于苗族和侗族。我们汉人是该县的少数民族。我的父母都是这个城市的商人，我们家有个摊位，用铁锅煮些特产贩售供给其他省份的游客参观当地风景时吃，像是黑龙洞和舞阳河风景区。我住的小镇很美，但其他省份有钱的中国人开始购买土地来建造酒店和大型公寓，土地价格越来越高，在那儿生活变的越来越艰难。

你为什么决定来菲律宾？为什么选择在菠菜圈工作？

C：当时我在国内完成两年制的商业学校，选择离开家乡到大城市找工作。我在上海工作了六个月，干酒店接待员。当时过得很困苦，我们每天工作12-14小时，工资很低、房间租金很高，几乎存不到钱，更别提把钱汇给我的父母。由于合同不是永久性，我必须每两个月更新一次合同。在那里，我遇到一位找寻线上菠菜工人的招聘人员。

那时候有很多选择供我选择：柬埔寨，马来西亚，老挝，泰国和菲律宾。

菲律宾是他们最新的选择，并提供最多的工资一个月2,800美金（约19000人民币） 。公司提宿舍、部分生活费和办理签证的费用。

柬埔寨和老挝没有太诱人的福利，马来西亚和泰国对劳动力的需求并不高。我的父母理解我的情况，明白我需要赚钱。我向招聘人员提交了文件，在2017年初来到这里。

你是怎么到达菲律宾的？是什么样的路线？

C：我知道的有六到七种不同的方式。我的话是和我同事前往广州，乘坐廉价航空飞到新加坡樟宜机场，再从那里转乘航班到克拉克国际机场。公司给我们办旅游签证，很容易就入境了。机场到处都是来菲律宾的旅游团，有很多韩国人。从那里我们搭乘巴士到马尼拉，我记得花了两到三小时。

你对马尼拉或安吉利斯（克拉克机场位于安吉利斯）印象如何？

C：马尼拉让我想感觉像是没有转乘系统的北京。北京的交通情况更糟，你可能会被困在路上几个小时。马尼拉里似乎有很多转乘的小车辆，像是吉普车、三轮车、面包车。而且北京和马尼拉有两个很不同的地方：

（1）这里空气污染没有北京严重

（2）在这里随意走动是很危险的，犯罪率似乎很高。在中国，政府能够维持和平并严惩罪犯。在这里，虽然我从未经历任何偷窃或抢劫事件，但我们的一些菲律宾工人和中国工人都曾被菲律宾罪犯抢劫过。

我们公司也经常强调如果要在路上走路要结伴同行，因为窃盗犯和犯罪集团很多，不鼓励我们去不熟悉的省份或地区。据说，我们也不应该相信警察，因为警察里有许多人都参与了这些抢劫案。

我在安吉利斯市只待了一天，但我们住在的小房子所有权是一个韩国人的。我感觉整个安吉利斯市是韩国人的城市，有他们的建筑物、餐馆、房子等。我有些中国同事曾经有机会在韩国夜总会工作。我还记得这个房租是个韩国女人，她告诉我们，我们不用特别跟在公司里工作的那些菲律宾人打交道。我们只需要跟有钱并愿意付你钱的韩国人或白人打交道就行。有些中国人决定留在那里工作，韩国人就必须为他们的帐务买单。

（波妞：最后一句我没看懂 Some of the Chinese migrants decided to stay there and the Koreans had to pay for their bond and their replacements.）

你在这里的工作条件如何？在这里工作的利弊是什么？

C：当我们到达这里，我们必须放弃我们的护照，取而代之的是我们得到了公司给的身份证在城市附近使用。我们被告知公司在帮我们处理社会保障和申请临时工作许可证（Alien Employment Certificate），我们不知道的是，当初说好的2800美金（约19000人民币）的月薪会减少到每月648美元（约4400人民币），被减去的费用包含住宿费、一些生活必需品（洗衣、食品供应）和要负担菲律宾政府税收。

我们每天每周工作六天，一天12小时。我们的工资是固定12小时，但我们可以获得加班费。有些员工每天都需要工作，因为他们跟公司借钱来支付中国的一些费用。如果我们违反规定，例如跟当地人或警察发生问题，或将当地人带到办公室，我们的工资也会受到处罚。

这是很艰难的生活。因为我们必须要早晨四点或五点起床准备六点开工。我们宿舍的一些人会被公司的车辆带去城市其他地方工作，但对于客服，我们只需要在同样大楼换到另一层楼就可以上班，对于我的其他同事，有些需要在早上五点就出门。对于迟到的人会有罚款，费用从下个月的工资扣。还有关于不当行为和相关犯罪的规则。我们采轮班制，从晚上六点到上午六点、或早上六点到晚上六点。

周日我们就会去亚洲购物中心或Binondo，有些人是固定休息周一的。我们喜欢在餐厅吃饭、看电影、或在商场散步。我们大多人都去亚洲购物中心，因为他从我们办公室能直接转乘，但商场里总是很多人很拥挤。

那你的日常生活是怎样的？

C：我会在五点钟醒来准备六点上班。我们跟4、5个室友住在一起，共用一个浴室和厨房，并在中间区域洗衣。在宿舍我们会闲聊，分享我们的想法和来自哪里、生活遇到的困难和解决方法。我们会起的非常早，为了接下来的一天作准备，移动。需要去别的地方工作的人比我们起的更早，所以我们会在晚上而不是早上洗澡，但我们常常抢厕所，因为还是要上洗手间和刷牙的。

住宿的酒店没有区分男女，但我们的钥匙不是每个楼层都能去，每层也会有摄像头，并且会对违反规则的人进行处罚。

你能说说什么样是公司规定的不好的行为吗？

C：比方说偷窃别人的财物、发生性行为、乱七八糟的事，还有在房间里喝酒。性行为比较常见，因为工作关系，有些男女会发展成恋爱关系，甚至只是一夜情。我的其中一个朋友被抓了，他们每人被罚款50美金（约330人民币），从他们下个月工资扣除。有时也不会罚钱，但你需要做劳动，比方清洗厕所、或多做几小时的工作、或洗衣。

公司有提供你食物或其他必需品吗？

C：我们从当地食堂购买食品。他们有贩卖水、咖啡、沐浴用品等。大楼里有小型健身房、诊所和法律谘询。我们可以透过微信支付，或从我们下个月工资扣除。

你都用微信支付？

C：有些费用公司会自动扣除。我们的薪资可以选择是菲律宾币或人民币，可以选择要分配多少货币在薪资里。除非我们计画去购物或旅行，否则我们通常不需要披索，我每月的收入大约600美金（约4100人民币），我在中国银行存了300美金，另一半是菲律宾币。

有多少人在办公室里？办公室长什么样子？

C：办公室里使用小隔间，每个办公室大约60-70人。每层楼有三到四个办公室或部门，有营销的、客户服务、游戏、会计、金融服务和长期订阅、技术或应用程序开发部门，以及新员工的培训设施。 不同的公司有不同的部门。 在我的公司，我们各部门在不同的办公大楼中运营。

客户服务部门通常位于员工住宿所在的大楼里。应用程序开发部分通常位于马尼拉大都市较富裕的地区，如马卡迪市和bgc。 这些应用程序开发部门不仅为菠菜工作，还为其他第三方外包工作，如金融服务，消费者技术和营销。我们的大楼里有近1,000名员工。 我不确定公司里有多少人。

你在那个部门工作呢？

C：我在客户部很长一段时间。 每天都会从世界各地接听很多来电，处理有关我们应用程序的投诉。我将针对财物相关的投诉与特定费用的报销联系，或者在感觉可疑时拒绝他们的要求。我们的中国客户来自世界各地，如中国，香港，马来西亚，美国，甚至非洲。我确实想尽快做营销，甚至做会计。但促销很难，而且很难有机会。在晋升到其他工作之前，我们经常需要工作好几年。

我从来没有学过如何编程，但我一直想要当个程序员，得到更多工资。 我认为他们获得的工酬是普通员工的两倍，客服的薪资是最低的。

你的其他同事来自中国吗？菲律宾工人有吗？

C：公司有菲律宾股东，在这里工作的菲律宾员工确保我们公司远离麻烦。他们负责确保建筑法规和就业遵循最低法律程序。他们经常和当地政府和警方联络，解决一些法律问题。我们公司有一个电话号码，确保如果我们遇到麻烦可以打电话给负责人来帮助我们。

我一个朋友在马尼拉当地酒吧打架，警察介入并抓住了他，我们的负责人出面解决这个问题。这代表我朋友对公司的债务因为这个打架又变多了。 菲律宾的一些工作人员会贩售让我们可以在菲律宾通勤旅行的身份证。我并没有买它，因为我不想遇到麻烦，但许多中国人不得不从通勤中省钱。

你打算留在菲律宾多久？

C：我不确定。我需要偿还公司的债务，他们答应我，如果没有菲律宾政府抓到，他们答应把我送回中国。我的一些同事被菲律宾警方抓到并遣返中国。很多人都被抓了，他们要向警察支付所有积蓄。在我看来，菲律宾警方的腐败现象猖獗，似乎对菲律宾没有好处。我知道我们中国人在菲律宾的存在一直是个问题。菲律宾正在努力发展，这让我想起了很多中国城市，贫富差距很大。

公司扣留我的护照，我欠他们很多钱……。

我需要支付一部分工资和生活费用给公司，代表我至少还需要在这里工作两年。我从那些在柬埔寨工作过的人的经历中听说，公司在偿还债务后帮助他们在本国旅行和定居。有些甚至在这些国家停留四到五年。

在我们离开我们工作的国家（如菲律宾、柬埔寨等）后，

中国的政府很少追究对我们的工作责任。

你对菲律宾人有什么感想？

C：菲律宾人一般都很好。我和餐馆工作人员，清洁人员以及我们大楼的行政人员交了朋友。我也能理解由于公共交通运输系统的问题，菲律宾人很难上下班。我也曾拜访过几位菲律宾朋友和他的家人们，这让我想起我在中国的家庭和我们如何在生活中奋斗让我们自己过的更快乐！

我所接触的菲律宾人都是商场里的人或在餐厅交谈的人。他们都相当慷慨，对我们很好，我没有看到那些传言中菲律宾人的问题。我在Binondo与其中一些人谈过。他们经常将自己与我们分开，并不想真正想要联系。他们也不会说中文，似乎只是对做生意或利用我们在中国建立联系感兴趣。

菲律宾食物太甜，有很多很多猪肉。我很喜欢Jollibee，但我的同事不喜欢它。我希望菲律宾和中国之间建立更好的关系。我们都想诚实地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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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有兴趣 也可以看原文连结

https://news.abs-cbn.com/spotlight/05/09/19/inside-a-chinese-gambling-entity-what-happens-who-works-how

波妞祝福所有在异地打拼的人 端午节快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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